先生名頤,字正叔,明道先生之弟也。明道生于明道元年壬申,伊川生于明道二年癸酉。幼有高識,非禮不動。見語錄。年十四五,與明道同受學于春陵周茂叔先生。見哲宗、徵宗實錄。皇 二年,年十八,上書闕下,勸仁宗以王道為心,生靈為念,黜世俗之論,期非常之功,且乞召對,而陳所學。不報,閑游太學。時海陵胡翼之先生方主教導,嘗以顏子所好何學論試諸生。得先生所試,大驚,即延見,處以學職。見文集。呂希哲原明與先生鄰齋,首以師禮事焉。既而四方之士,從游者日益眾。見呂氏童蒙訓。舉進士,嘉 四年廷試報罷,遂不復試。太中公屢當得任子恩,輒推與族人。見涪陵記善錄。治平、熙寧閑,近臣屢薦,自以為學不足,不願仕也。見文集。又按呂申公家傳雲︰“公判太學,命眾博士即先生之居,敦請為太學正。先生固辭,公即命駕過之。”又雜記︰“治平三年九月,公知蔡州,將行,言曰︰‘伏見南省進士程頤,年三十四,有特立之操,出群之姿。嘉 四年,已與殿試,自後絕意進取,往來太學,諸生願得以為師。臣方領國子監,親往敦請,卒不能屈。臣嘗與之語,洞明經術,通古今治亂之要,實有經世濟物之才,非同拘士曲儒,徒有偏長。使在朝廷,必為國器。伏望特以不次旌用。’”明道行狀雲︰“神宗嘗使推擇人材,先生所薦數十人,以父表弟張載暨弟頤為稱首。”
元豐八年,哲宗嗣位。門下侍郎司馬公光,尚書左丞呂公公著,及西京留守韓公絳,上其行義于朝。見哲宗、徽宗實錄。按︰溫公集與呂申公同薦札子曰︰“臣等竊見河南處士程頤,力學好古,安貧守節,言必忠信,動遵禮義,年逾五十,不求仕進,真儒者之高蹈,聖世之逸民。伏望特加召命,擢以不次,足以矜式士類,裨益風化。”又按︰胡文定公文集雲︰“是時諫官朱光庭又言,頤道德純備,學問淵博,材資勁正,有中立不倚之風;識虛明徹,至知幾其神之妙;言行相顧而無擇,仁義在躬而不矜。若用斯人,俾當勸講,必能輔養聖德,啟道天聰,一正君心,為天下福。”又謂“頤究先生之蘊,達當世之務,乃天民之先覺,聖代之真儒。俾之日侍經筵,足以發揚聖訓;兼掌學校,足以丕變斯文。”又論“祖宗時起陳搏、種放,高風素節,聞于天下。揆頤之賢,搏、放未必能過之。頤之道,則有搏、放所不及知者。觀其所學,真得聖人之傳,致思力行,非一日之積,有經天緯地之才,有制禮作樂之具。乞訪問其至言正論,所以平治天下之道。”又謂“頤,以言乎道,則貫徹三才而無一毫之或閑;以言乎德,則並包眾美而無一善之或遺;以言乎學,則博通古今而無一物之不知;以言乎才,則開物成務而無一理之不總。是以聖人之道,至此而傳。況當天子進學之初,若俾真儒得專經席,豈不盛哉!”十一月丁巳,授汝州團練推官,西京國子監教援。見實錄。先生再辭,尋召赴闕。
元 元年三月,至京師。王嚴叟奏雲︰“伏見程頤;學極聖人之精微,行全君子之純粹,早與其兄顥,俱以德名顯于時。陛下復起頤而用之,頤趣召以來,待詔闕下,四方俊V,莫不翹首向風,以觀朝廷所以待之者如何,處之者當否,而將議焉。則陛下此舉,系天下之心。臣願陛下加所以待之之禮,擇所以處之之方,而使高賢得為陛下盡其用,則所得不獨頤一人而已,四海潛光隱德之士,皆將相招而為朝廷出矣。”除宣德郎,秘書省書郎。先生辭曰︰“祖宗時,布衣被召,自有故事。今臣未得入見,未敢 命。”王嚴叟奏雲︰“臣伏聞聖恩特除程頤京官,仍與校書郎,足以見陛下優禮高賢,而使天下之人歸心于盛德也。然臣區區之誠,尚有以為陛下言者。願陛下一召見之,試以一言,問為國之要,陛下至明,遂可自觀其人。臣以頤抱道養德之日久,而潛神神積慮之功深,靜而閱天下之義理者多,必有嘉言以新聖听,此臣所以區區而進頤。然非為頤也,欲成陛下之美耳。陛下一見而後命之以官,則頤當之而無愧,陛下與之而不悔,援受之閑,兩得之矣。”于是召對。太皇太後面喻,將以為崇政殿說書。先生辭不獲,始受西監之命。且上奏,論經筵三事︰其一,以上富于春秋,輔養為急,宜選賢德,以備講官,因使陪侍宿直,陳說道義,所以涵養氣質,薰陶德性。其二,請上左右內侍宮人,皆選老成厚重之人,不使侈靡之物、淺俗之言,接于耳目,仍置經筵 應內臣十人,使伺上在宮中動,息以語講官,其或小有違失,得以隨事規諫。其三,請令講官坐講,以養人主尊儒重道之心,寅畏 懼之德。而曰︰“若言可行,敢不就職如不可用,願听其辭。”札子三道,見文集。又按劉忠肅公文集有章疏論先生辭卑居尊,未被命而先論事為非是,蓋不知先生出處語默之際,其義固己精矣。既而命下,以通直郎充崇政殿說書。見實錄。先生再辭而後受命。
四月,例以暑熱罷講。先生奏言︰“言輔導少主,不宜疏略如此。乞令講官以六參日上殿問起居,因得從容納誨,以輔上德。”見文集。五月,差同孫覺、顧臨及國子監長 ,看詳國子監條制。見實錄。先生所定,大概以為學校禮義相先之地,而月使之爭,殊非教養之道,請改試為課,有所未至,則學官召而教之,更不考定高下;制尊賢堂,以延天下之道德之士;鐫解額,以去利誘;省繁文,以專委任;勵行檢,以厚風教;及置待賓吏師齋,立觀光法,如是者亦數十條。見文集。舊實錄雲︰“禮部書胡宗愈謂先帝聚士以學,教人以經,三舍科條固已精密,宜一切仍舊,因是深詆先謂不宜使在朝廷。”
六月,上疏太皇太後,言今日至大至急,為宗社生靈長久之計,惟是輔養上德;而輔養之道,非徒涉書史,覽古今而已,要使跬步不離正人,可以涵養薰陶,成就聖德。今間日一講,解釋數行,為益既少。又自四月罷講,直至中秋,不接儒臣,殆非古人旦夕承弼之意。請俟初秋,即令講官輪日人侍,陳說義理;仍選臣僚家十一二歲子弟三人,侍上習業。且以邇英迫隘暑熱,恐于上體非宜,而講日宰臣史官皆入,使上不得舒泰悅懌;請自今,一月再講于崇政殿,然後宰臣史官入侍,餘日講于廷和殿,則後楹垂簾,而太皇太後時一臨之。不惟省察主上進業,其于後德,未必無補,且使講官欲有所言易以上達,所系尤大。又講讀官例兼他職,請亦罷之,使得積誠意以感上心。皆不報。
八月,差兼判登聞鼓院。先生引前說,且言入談道德,出領訴訟,非用人之體,再辭不受。見文集。楊時曰︰“事道與祿仕不同。常夷甫以布衣入朝,神宗欲優其祿,令兼數局,如鼓院染之類,夷甫一切受之。及伊川先生為講官,朝廷亦欲使兼他職,則固辭。蓋前日所以不仕者為道也,則今日之,仕須其官足以行道乃可受,不然是苟祿也。然後世道學不明,君子辭受取蝸手 9食9 埽 瞬灰暈 牽 壬 牽 艘嗖灰暈 且病! br />
二年,又上疏論廷和講讀垂簾事,且乞時召講官至簾前,問上進學次第。又奏邇英暑熱,乞就崇政、延和殿,或他寬涼處講讀。給事中顧臨以殿上講讀不可,有旨修展邇英閣。先生復上疏,以為修展邇英,則臣所請遂矣。然祖宗以來,並是殿上坐講,自仁宗始就邇英,而講官立侍,蓋從一時之便耳,非若臨之意也。今臨之意,不過以尊君為說,而不知尊君之道。若以其言為是,則誤主上知見。臣職當輔導,不得不辨。
先生在經筵,每當進講,必宿齋豫戒,潛思存誠,冀以感動上意;見文集。而其為說,常于文義之外,反復推明,歸之人主。一日當講“顏子不改其樂”章。門人或疑此章非有人君事也,將何以為說,及講,既畢文義,乃復言曰︰“陋巷之士,仁義在躬,忘其貧賤。人主崇高,奉養備極,苟不知學,安能不為富貴所移?且顏子,王佐之才也,而簞食瓢飲;季氏,魯國之蠹也,而富于周公。魯君用穩鞜耍 嗆笫樂 俊蔽耪唚遜 下塾鏘晁怠6 蘢諞喑が卓現 < 募 2恢 蜈狡湮 焉酢O壬 唬骸安揮詿司︵慕 Γ 諍嗡 俊鄙匣蚍 慈站鴕焦儻勢鵓櫻 肌H蝗朧討 剩 菝布 J蔽穆汗 蘊 ζ秸輪厥攏 蚴塘 杖詹恍福 縴漵饕隕儺藎 蝗ё病H嘶蛞暈氏壬 唬骸熬 希 勇汗 ⑶ 胛 檬⑶俊畢壬 唬骸奧汗 某 蟪跡 掠字鰨 壞貌還⑴N嵋圓家輪案 跡 嗖桓也蛔災匾病!奔 窞霞 怕肌3ぐ派顯詮 釁鸚惺 乇茯饕稀R蚯脛 唬骸壩惺嗆 俊鄙顯唬骸叭唬 峽稚酥 !畢壬 唬骸霸副菹巒拼誦囊約八暮# 蛺煜灤疑酢!奔 肌 br />
一日,講罷未退,上忽起憑檻,戲折柳枝。先生進曰︰“方春發生,不可無故摧折。”上不悅。見馬永卿所編劉諫議語錄。且雲︰“溫公聞之亦不悅。”或雲︰“恐無此事。”所講書有容字,中人以黃覆之,曰︰“上藩邸嫌名也。”先生講罷,進言曰︰“人主之勢,不患不尊,患臣下尊之過甚而驕心生爾。此皆近習輩養成之,不可以不戒。請自今舊名嫌名皆勿復避。”見語錄。時神宗之喪未除,而百官以冬至表賀。先生言節序變遷,時思方切,清改賀為慰。及除喪,有司又將以開樂致宴。先生又奏請罷宴曰︰“除喪而用吉禮,則因事用樂可矣。今特設宴,是喜之也。”見文集。嘗聞後苑以金 水桶,問之,曰︰“崇慶宮物也。”先生曰︰“若上所御,則吾不敢不練。”在職累月,不言祿,吏亦弗致,既而諸公知之,俾戶部特給焉。又不為妻求邑封。或問之,先生曰︰“某起于草萊,三辭不獲而後受命。今日乃為妻求封乎?”見語錄。經筵承受張茂則嘗招諸講官啜茶觀畫。先生曰︰“吾平生不啜茶,亦不識畫。”竟不住。見龜山語錄。或雲︰“恐無此事。”文潞公嘗與呂、範諸公入侍經筵,聞先生講說,退相與U曰︰“真侍講也。”一時人士歸其門者甚盛,而先生亦以天下自任,論議褒貶,無所顧避。由是,同朝之士有以文章名世者,疾之如仇,與其黨類巧為謗詆。見龜山語錄、王公系年錄、呂申公家傳及先生之子端中所撰集序。又按︰甦軾奏狀亦自雲︰“臣素疾程某之奸,未嘗假以辭色。”又按︰侍御史呂陶言︰“明堂降赦,臣僚稱賀訖,而雨省官欲往奠司馬光。是時,程頤言曰︰‘子于是日哭則不歌,豈可賀赦才了,卻往t喪?’坐客有難之曰︰“子于是日哭則不歌,即不言歌則不哭。今已賀赦了,卻往t喪,于禮無害。甦軾遂以鄙語戲程頤,眾皆大笑。結怨之端,蓋自此始。”又語錄雲︰“國忌行香,伊川令供素饌。子瞻詰之曰︰“正叔不好佛,胡為食素?”先生曰︰‘禮,居喪不飲酒,不食肉。忌日,喪之餘也。’子瞻令具肉食,曰︰‘為劉氏者左袒。’于是範醇夫輩食素,秦、黃輩食肉。”又鮮于綽傳信錄雲︰“舊例,行香齋筵,兩制以上及台諫官並設蔬饌,然以粗糲,遂輪為食會,皆用肉食矣。元 初,崇政殿說書程正叔以食肉為非是,議為素食,眾多不從。一日,門人範醇夫當排食,遂具蔬饌。內翰甦子瞻因以鄙語戲正叔。正叔門人朱公銼蠶沃 熗 幸印J嗆笫嚌鴕嗖恍小!庇鐘 莢疲骸笆甭郎旯 啵 彩掠幸桑 }視諞鏈 = 巳瞬牛 找梢鏈ㄓ辛Γ 始 !庇衷唬骸俺 雜熙 徹 沼邑┘謚梗 偌耙鏈 T紫嗨兆尤菰唬骸骯 純扇鞜耍 坦酃 涿耪擼 薏凰嘁病! 職矗毫踮梢榫☉約 嚶幸 郟 醴撬盞常 遣幌嘀 br />
一日赴講,會上瘡疹,不坐已累日。先生退詣宰臣,問上不御殿,知否?曰︰“不知。”先生曰︰“二聖臨朝,上不御殿,太皇太後不當獨坐。且人主有疾,而大臣不知,可乎?”翌日,宰臣以先生言,奏請問疾,由是大臣亦多不悅。而諫議大夫孔文仲因奏先生污下巧,素無鄉行,經筵陳說,僭橫忘分,遍謁貴臣,歷造台諫,騰口閑亂,以償恩仇,致井目為五鬼之魁,請放還千里,以示典刑。
八月,差官勾西京國子監。見舊實錄。又文仲傳載呂公之言曰︰“文仲為甦軾所誘脅,其論事皆用軾意。”又呂申公家傳亦載其與呂大防、劉摯、王存同駁文仲所論朱光庭事,語甚激切。且雲︰“文仲本以伉直稱,然貌幌 攏 ””菜 梗 院χ伊跡 砟俗災 ∪慫 唪d嘔血而死。”按︰舊錄固多妄,然此類亦不為無據,新錄皆刪之,失其實矣。又範太史家傳雲︰“元 九年,奏曰︰‘臣伏見元 之初,陛下召程頤對便殿,自布衣除崇政殿說書,天下之士,皆謂得人,實為希闊之美事。而才及歲餘,即以人言罷之。頤之經術行誼,天下共知。司馬光、呂公著皆與頤相知二十餘年,然後舉之。此二人者,非為欺罔以誤聖聰也。頤在經筵,切于皇帝陛下進學,故其講說語常繁多,草 之人,一旦入朝,與人相接,不為關防,未習朝廷事體,而言者謂頤大佞大邪,貪黷請求,奔走交結,又謂頤欲以故舊傾大臣,以意氣役台諫,其言皆誣罔非實也。蓋當時台諫官王岩叟、朱光庭、賈易皆素推服頤之經行,故不知者指以為頤黨。陛下慎擇經筵之宮,如頤之賢,乃足以輔導聖學。至如臣輩,叨備講職,實非敢望頤也。臣久卻為頤一言,懷之累年,猶豫不果。使頤受誣罔之諦于公正之朝,臣每思之,不無愧也。今臣已乞去職,若復召頤勸講,必有補于聖明,臣雖終老在外,無所憾矣。’”先生既就職,再上奏乞歸田里曰︰“臣本布衣,因說書得朝宮。今以罪罷,則所授宮不當得。”三年又請,皆不報,乃乞致仕至再,又不報。五年正月,五年正月,丁太中公憂去官。
七年服除,除直秘閣,判西京國子監。王公系年錄雲︰“元 七年三月四日,延和奏事,三省進呈,程頤服除,卻與館職判檢院。簾中以其不靖,令只與西監,遂除直秘閣,判西京國子監。初頤在經筵,歸其門者甚盛;而甦軾在翰林,亦多附之者,遂有洛黨蜀黨之論。二黨道不同,互相非毀,頤竟為蜀黨所擠。今又適軾弟轍報政,才進稟,便雲︰但恐不肯靖。簾中人其說,故頤不復得召。”先生再辭,極論儒者進退之道。見文集。而監察御史董敦逸奏,以為有怨望輕躁語。五月,改授 勾崇福宮。見舊錄。未拜,以疾尋醫。
元 九年,哲宗初親政,申秘閣西監之命。先生再辭不就。見文集。紹聖閑,以黨論放歸田里。
四年十一月,送涪州編管。見實錄。門人謝良佐曰︰“是行也,良佐知之,乃族子公孫與邢恕之為爾。”先生曰︰“族子至愚不足責,故人情厚不敢疑。孟子既知天,焉用尤臧氏?”見語錄。
元符二年正月,易傳成而序之。三年正月,徽宗即位。移峽州。四月,以赦復宣德郎,任便居住,制見曲阜集。還洛。記善錄雲︰“先生歸自涪州,氣貌容色髭發,皆勝平昔。”十月,復通直郎,權判西京國子監。先生既受命,即謁告,欲遷延為尋醫計,既而供職。門人尹l深疑之。先生日︰“上初即位,首被大恩,不如是,則何以仰承德意?然吾之不能仕,蓋已決矣。受一月之俸焉,然後唯吾所欲爾。”見文集、語錄。又劉忠肅公家私記雲︰“此除乃李邦直、範彝叟之意。”建中靖國二年五月,追所復宮,依舊致仕。前此未嘗致仕,而雲依舊致仕,疑西監供職不久,即嘗致仕也。未詳。
崇寧二年四月,言者論其本因奸黨論薦得宮,雖嘗明正罪罰,而敘復過優;已追所復官,又雲敘復過優,亦未詳。今復著書,非毀朝政。于是有旨追毀出身以來文字,其所著書,令監司覺察。語錄雲︰“範致虛言程某以邪說 行,惑亂眾听,而尹l、張繹為之羽翼。事下河南府體究,盡逐學徒,復隸黨籍。”先生于是遷居龍門之南,止四方學者曰︰“尊所聞,行所知可矣,不必及吾門也。”見語錄。
五年,復宣義郎,致仕,見實錄。時易傳成書已久,學者莫得傳授.或以為請。先生曰︰“自量精力未衰,尚覬有少進耳。”其後寢疾,始以授尹l、張繹。尹l曰︰“先生踐履盡易,其作傳只是因而寫成,熟讀玩味,即可見矣。”又雲︰“先生平生用意,惟在易傳,求先生之學者,觀此足矣。語錄之類,出于學者所記,所見有淺深,故所記有工拙,蓋未能無失也。”見語錄。
大觀元年九月庚午,卒于家,年七十有五。見實錄。于疾革.門人進曰︰“先生平日所學,正今日要用。”先生力疾微視曰︰“道著用便不是。”某人未出寢門而先生沒。見語錄。一作門人郭忠孝。尹子雲︰“非也。忠孝自黨事起,不與先生往來,及卒,亦不致尊。”
初,明道先生嘗謂先生曰︰“異日能使人尊嚴師道者,吾弟也。若接引後學,隨人材而成就之,則予不得讓焉。”見語錄。侯仲良曰︰“朱公錛 韉烙諶曛藎 u月而歸,語人曰︰‘光庭在春風中坐了一月。游定夫、楊中立來見伊川。一日先生坐而瞑目,二子立侍,不敢去。久之,先生乃顧曰︰“二子猶在此乎?日暮矣,姑就舍。”二子者退,則門外雲深尺餘矣。其嚴厲如此。晚年接學者,乃更平易,蓋其學已到至處,但于聖人氣象差少從容爾。明道則已從容,惜其早死,不及用也。使及用于元 閑,則不至有今日事矣。’”先生既沒,昔之門人高第,多已先亡,無有能形容其德美者。然先生嘗謂張繹曰︰“我昔狀明道先生之行,我之道蓋與明道同。異時欲知我者,求之于此文可也。”見集序。尹l曰︰“先生之學,本于至誠,其見于言動事為之閑,處中有常,疏通簡易,不為矯異,不為狷介,寬 合宜,莊重有體。或說匍匐以t喪,誦孝經以追薦,皆無此事。衣雖 素,冠襟必整;食雖簡儉,蔬飯必潔。太中年老,左右致養無違,以家事自任,悉力營辦,細事必親,贍給內外親族八十餘口。”又曰︰“先生于書,無所不讀,于事無所不能。”謝良佐曰︰“伊川才大,以之處大事,必不動色,指顧而集矣。”或曰︰“人謂伊守正則盡,通變不足,子之言若是,何也?”謝子曰︰“陝右錢以鐵,舊矣,有議更以銅者,已而會所鑄子不 母,謂無利也,遂止。伊川聞之曰︰‘此乃國家之大利也。利多費省,私鑄者眾;費多利少,盜鑄者息。民不敢盜鑄,則權歸公上,非國家之大利乎?’又有議增解鹽之直者。伊川曰︰‘價平則鹽易泄,人人得食,無積而不售者,歲入必倍矣,增價則反是。’已而果然。司馬公即相,薦伊川而起之。伊川曰︰‘將累人矣。使韓、富當國時,吾猶可以有行也。及司馬公大變熙、豐,復祖宗之舊,伊川曰︰‘役法討論,未可輕改也。’公不然之,既而數年紛紛不能定。由是觀之,亦可以見其梗概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