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不得已,官制不及改,則莫若分鎮。
    分鎮尚已。昔唐太宗欲世授節度,而馬周、李百藥之倫,則謂親屬且不可以領土宇。其後淮溯不賓,柳宗元祖述其意,作《封建論》,蓋懼鎮將世及,尾大  戾,黜陟將自主。屬時清明,未有外侮,其論議固足以自守也。宋之季,而禍發于穹廬,州郡破碎,墓無完,里無完室,則李綱始有分鎮之議。雖不竟行,南宋卒賴是以自完其方部。然後知封建有其韙,而郡縣有其非也。
    定傾之道,一彼而一此。軒轅大角之獸不見,則王者不能以革故。及陽節既盡,必守前世故常之論,以外重內輕為足以虧國家之大柯,此文俗吏之所樂,而知時者故未以是為權概也。
    自明以來,行省則有布政使,主用人治賦,不得操兵柄。其後以疆宇{廣侈}x,非能正眾之丈人,使之節制將吏,不足以為治,于是有以大臣為督撫者。當明之衰,直隸一隅,有總督三人;十有三行省,其巡撫乃至二十有九。威權雖眾箸,然所馭乃不過數郡。土宇既陋,不足行其意。終于流寇票突,外患躡跡,如決食囟    層鍘4宋匏   儆諑懟 睢   現 郟 >宸秸蚯  浚 揮貿    誓  魅跗渫粒 咕執儼壞米哉梗 劣誚 鉦穈T  換諞病  br />
    滿洲起朔方,因襲明舊,稍省督撫,小者不損一行省,使教令所下,漸及泰遠。然猶稟命于六部,不敢自擅。咸豐之季,漢帝已立,重以外寇,孤清之命,阽阽如累九丸。賴大酋明聖,樞臣善方略,一昔舉緘  扃  之智而破碎之;自征自撫,自生自殺,自予自奪,一切屬其權于疆吏。是時知兵之臣,威令振  ,或出其竟外,而上不以文法制之,卒能戩滅大平,盜其天球。
    由此言之,內外之重輕,所以為利害者,斷可知矣。今方鎮  弱,而四裔乘其敝,其極至于虛{戭T}政府,使從而劫疆吏,一不得有所阻撓,割地輸幣,無敢有異議。彼其所以鉗束者,則外輕之效,非乎?
    與不得已,官制不及改,則莫若以封建、方鎮為一。置燕、齊、晉、宋及東三省為王畿,注措無所變。其余置五道︰曰關隴,附以新疆;曰楚蜀,附以西藏;曰滇黔桂林;曰閩粵,曰江浙。(謂三江、浙江)道各以督撫才者制之,冠名以地,無以虛辭美稱;行政署吏,惟其所令;歲入貢于泉府者數十萬,毋有缺乏;扶寸地失,惟斯人是問。一受其爵,非喪土缺貢,終其身無所易;死則代以其屬吏,薦于故帥,而錫命于朝。其布于鄰國,則曰︰“斯吾附庸之國也,交會約言在是,天室弗與知。(案︰聯邦之制雖同等,聯邦外交固在中央政府也。不同等聯邦無論。然清室之于朝鮮,任自譴使,既嘗破其例矣)若是,則外人不得挾政府以制九域,冀少假歲月以修內政。人人親其大吏,爭為效命。而天下少安矣。
    夫清世名位至濫,獨爵號乃重于靈鼉之鼓。蒙古而外,非宗室無有處王位者,雖五等亦非勛臣不得與。此其法P于漢、明之制。然明永歷討不庭也,何騰蛟則以中湘王封墓。其後若金聲桓、李定國數子,皆破青圭而正王位,其膏不屯,其印不\。何者?遭值喪亂,則守文之制,固運而往矣。且古者上公九命,子男特五命耳,其位乃下于列卿。是故成周之典,足以度越千世。其在中葉,惟唐制最中繩。其秩,親王正一品,與三公三司同;嗣王郡王,則不過從一品;降及男國,則不過五品。故宰相皆公,而將帥以郡王封者三十余輩。以李光弼之部,王者至十校。今俄、英之相,多以王公稱者。遠則唐制,而近則西鄰,以此崇重方旗,夫何牽于往日之制乎?
    或以唐世河北失馭,其端自方鎮之有功始。此皆愚腐無知,懲既成之事,顧不知其謀始之所以難也。使唐無方鎮,十道且不能保,奚翅失河北而已?其卒旅距抗命者,以武夫  突之將,勇于趨利,而未嘗知方,故侵尋至不可制。今以文臣,而懼其跳踉為桀寇,自唐以來,其孰覿之哉?
    夫法不外操,而兵不中制。今自九服以內,旬始未出,而瓜分固已亟矣。瓜分而授之外人,孰與瓜分而授之方鎮?方鎮雖不肖,尚略得三四人,其他或願愨無雄略。吾聞晚明之將帥,史可法最劣,其次有瞿式耜,其次有李定國,其次有鄭成功、張煌言。後出益,則習于戎事故也。始雖願愨,而代之者必雄略矣,其愈于中制者亦遠矣。
    且夫利不過幅,則用足也;思不出位,則慮周也;兵不外募,則士附也;吏不旁掣,則功立也。當裔夷之競,而求之剽末,以覬自全,使丞民有立,政府緩帶,舍是則無長計矣。若其檢式群下,和齊縣內,微革更官制,則猶篆車之無輻。而丁時者或未意是也。《頌》曰︰皇以間之!
    共和二千七百四十一年,章炳麟曰︰“懷借權之謀,言必湊是。今督撫色厲中干,諸少年意氣盛壯,而新用事者,其葸畏又過大耄舊臣,雖屬以一道,弗能任。《傳》曰︰負且乘,盜之招也。縱滿洲政府能棄,若無收者何?夫提挈方夏在新聖,不沾沾可以偷取。鑒言之莠,而刪是篇。
    敘曰︰幼慕獨行,壯丁患難;吾行卻曲,廢不中權;逑鞠迫言,劣自完于皇漢。共和二千七百四十一年章炳麟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