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三礼 论礼记义之精者本可单行王制与礼运亦可分篇别出

类别:子部 作者:清·皮锡瑞 书名:经学通论

    礼记非一人所撰,义之精者可以单行,汉艺文志,于礼记百三十篇外,已别出中庸二篇,梁武帝作礼记大义十卷,又作中庸讲疏一卷,宋仁宗以大学赐及第者,表章中庸大学,不始朱子,蔡邕作月令章句及问答,宋太宗以儒行篇刻于版,印赐近臣及新第举人,司马光书仪云,学记大学中庸乐记,为礼记之精要,黄道周作月令明义,表记缁衣儒行集传,黄宗羲作深衣考,江永作深衣考误,邵泰衢作檀弓疑问,焦循谓于礼运礼器中庸大学得其微,是皆于四十九篇之中,分篇别出者,锡瑞谓王制为今文大宗,用其说可以治天下,其书应分篇别出,礼运说礼极精,应亦分篇别出,黄氏日钞云,礼运记五帝三五相变易阴阳转移之道,故以运名,虽思太古而悲后世,其主意微近于老子,而终篇混混为一,极多精语,如论造化,谓天秉阳,垂日星,地秉阴,窍于山川,如论治,谓圣人耐以天子为一家,中国为一人,如论人,则谓人者天地之心,谓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如论礼,则谓礼者固人肌肤之会,筋骸之束,皆千万世名言,困学纪闻云,礼运,致堂胡氏云,子游作,吕成公谓蜡宾之欢,前辈疑之,以为非孔子语,不独亲其亲,子其子,而以尧舜禹汤为小康,是老聃墨氏之论,朱文公谓程子论尧舜事业,非圣人不能,三王之事,大贤可为,恐亦微有此意,但记中分裂太甚,几以帝王为有二道则有病,邵懿辰曰,礼运一篇先儒每欢其言之精,而不甚表章者,以不知首章有错简,而疑其发端近乎老氏之意也,今以禹汤文武成王周公,此由其选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谨于礼者也二十六字,移置不必为己之下,是故谋闭而不兴之上,则文顺而意亦无病矣,就本篇有六证焉,先儒泥一与字,以大道之行属大同,三代之英属小康,不知大道之行,概指治功之盛,三代之英,切指其治世之人,与字止一意,无两意,而下句有志未逮,正谓徒想望焉,而莫能躬逢其盛也,否则有志未逮当作何解,证一也,今大道既隐,以周为今犹可,以夏商为今,可乎,既曰未逮又曰今,自相矛盾,证二也,礼为忠信之薄,则之游宜举大道为问,而曰,如此乎礼之急也,不承大同而偏重小康,则文义不属,证三也,讲信修睦后文三见,皆指圣人先王而非远古,果有重五帝薄三王之意,后文何无一言相应乎,证四也,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本战国时道家之说,而汉人重黄老者述之,实则五帝不皆与贤,尧舜以前,皆与子也,天下为公,即后文所谓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者,不独亲其亲,子其子,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有所终以下六句,皆人情之所欲,即人情以为田,而大同即大顺也,天下为家,则指东迁以后,政教号令不行于天下,国异政而家殊俗,并无与子与贤之意,选贤与能,对世及而言,世及者,若春秋讥世卿,虽有圣人,无自进身,异于周初建官惟贤,位事惟能耳,证五也,我欲观夏道,我欲观殷道,我观周道,三道字正承大道而言,果大道既隐,又何观焉,后文大柄大端大窦,即大道也,证六也,锡瑞案移易经文,动言错简,乃宋明人习气,不可为训,而邵氏说极有理,证据亦明,明乎此可以释前人之疑,知礼运一篇皆无疵,而其精义著,故备举其说,以为礼运可以单行之证。


如果你对经学通论有什么建议或者评论,请 点击这里 发表。
重要声明:典籍《经学通论》所有的文章、图片、评论等,与本站立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