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春秋 論宋五子說春秋有特見與孟子公羊合足正杜預後以後之陋見謬解

類別︰子部 作者︰清•皮錫瑞 書名︰經學通論

    宋五子于春秋無專書,而說春秋皆有特見,周子曰,春秋正王道,明大法也,孔子為後世王者而修也,亂臣賊子誅死者于前,所以懼生者于後,邵子曰,春秋者孔子之刑書也,功過不相掩,聖人先褒其功而貶其罪,故罪人有功,亦必錄之,程子曰,夫子作春秋,為百王不易之大法,斯道也,惟顏子嘗聞之矣,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此其準的也,後世以史視春秋,謂褒善貶惡而已,至于經世之大法,則不知也,春秋大義,炳如日星,乃易見也,惟共微辭隱義,時措咸宜者,為難知也,或抑或縱,或予或奪,或進或退,或微或顯,而得乎義理之安,文質之中,寬猛之宜,是非之公,乃制事之權衡,揆道之模範也,張子曰,春秋之書,在古無有,乃仲尼所自制,惟孟子為能知之,朱子曰,孔子作春秋,當時亦須與門人講說,所以公左氏,得一個源流,只是漸漸訛舛,當初若是全無傳授,如何鑿空撰得,又曰,三家皆非視見孔子,左氏不必解是邱明,又曰,杜預每到不通處,不雲傳誤雲經誤可怪,是何識見,錫瑞案春秋始誤于杜預,而極謬于劉知幾,當以宋五子之說正之,其說與孟子公羊之旨合,周子曰,春秋正王道,明大法,非即素王改制之旨乎,曰,孔子為後世王者而修,非即為漢定道之旨乎,邵子曰,春秋者孔子之刑書,非即貶天子,退諸侯,討大夫,以達王事之旨乎,曰功過不相掩,非即善善從長之旨乎,程子曰,作春秋為百王不易之大法,非即作春秋垂空言以斷禮義,當一王之法之旨乎,引行夏之時四語為證,非即損益四代,變周之文,從殷之質之旨乎,張子曰,春秋之書,在古無有,豈得如杜預雲周公已有春秋凡例乎,曰,乃仲尼所自作,豈得如杜預雲孔子多鈔魯史舊文乎,朱子曰,孔子作春秋,與門人講說,即七十子之徒,口受其傳旨之意,而史記以魯君子左邱明,列七十子口受傳旨之外,則邱明不得口受,不當如劉歆輕口說而重傳記矣,曰,三家皆非親見孔子,公皆子夏弟子,未必親見孔子,而作傳之邱明,與論語之邱明,是一是二,古無明文,不必如劉歆雲邱明親見聖人,荀崧雲邱明造膝親受矣,程子雲,後世以史視春秋,謂褒善貶惡而已,至于經世之大法,則不知也,尤道盡杜預以後諸儒之陋見謬解,春秋經世,莊子嘗言之矣,其義在孟子雲,天子之事,公羊雲,素王改制,其大者在三科九旨,杜預以後,不明此義,其高者以為懲惡勸善,僅同良史直書,其下者以為錄舊增新,不過鈔胥校對,其失由于專據左氏,不治公,于孔子所以為後王立法,以馴致太平者,全未夢見,孟子所稱為天下一治,功可繼群聖者,亦不致思,宋五子非春秋專門,未心深求公二傳,乃獨能知微言大義,不惑于杜預諸人淺陋之見,由其學識超卓,亦由此心此理之同,與古人不謀而合也,程子曰,大義炳如日星,朱子已引成宋亂宋災故之類以證之,至于微辭奧義,時措咸宜,程朱以為難知者,學者能研求公二傳,當知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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