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問恥子曰邦有道谷邦無道谷恥也
行已有恥士品也而惟富貴之士捐恥辱名教實甚蓋士君子當為世道寄重輕今不問有道無道而徒谷焉世治無開泰之猷時危無拯溺之具平生所學一切以取世資為天地間一朽 而已豈不可恥之甚哉 宋呂夷簡謫範仲淹余靖尹洙時高若訥為司 不能救歐陽修遺書若訥謂不復知人間有羞恥事若訥怒上之于朝修並譴蔡襄作四賢一不肖詩以恚之 士人涉世欲無災無難坐致公卿非面鎧千重不能人不能有為只是怕失富貴只索庸庸便罷一輩清謹人尤甚
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為仁矣子曰可以為難矣仁則吾不知也
克伐怨欲其慝雖微而潰決之勢甚力于此不行焉是檢制于念慮之末而未得其本心之體者然也故夫子稱其難而未知其仁顏子有不善未嘗不知知之未嘗復行也亦不行也然 顏子不善只是一念 續之間就仁中檢出不仁來故為不 之復原憲不行則已成此四等證候旋潰旋制終不能奏廓如之效則不行之心猶然人偽而已于仁體何當 為仁者不諱言克復也惟慎獨而早圖之其庶幾矣 克己是最初工夫不行是最後工夫故曰知幾其神乎 曰可以為難矣由其所難而進之則易矣 知克伐怨欲之非仁則必困于心衡于慮而後作曰不行分明有容恕意在 已之累甚微克伐怨欲若紅爐片雪與杯水車薪其勢不同 此心不動于克伐怨欲方是仁 克已為仁克伐怨欲不行非仁此內外賓主之辨 將虞廷精一處言方見不行意粗 問常人之心方克伐怨欲諸惡未起時亦是仁體呈露否曰人苟無事心之功則亦氣機之暫息而已焉得仁曰平旦之氣阿如曰須于好惡相近處看是仁義心學者察識乎此而有以自勝其人欲之私則幾矣 程明道先生十五六時好田獵既見茂叔則自謂已無此好矣茂叔曰何言之易也但此心潛 未發一日萌動復如初矣後十二年復見獵者不覺有喜心乃知果未也此心潛 處尚是不仁 問用力于制私既不足以為仁則為仁之功果安在乎曰上焉克已是也其次攻其惡無攻人之惡及其至則一也 予始與陸以建論學謂克伐怨欲不行正克己工夫子曰可以為難矣仁則吾不知也欲其先難而後獲也以建甚不然之看來不行之心早是個已也然學者根器淺不恁地不得由此進之扶得個不行心常做主便是克己力量也故曰雖愚必明雖柔必強 克復克伐怨欲二章是學問大關鍵處于此分曉更無作說處
子曰士而 硬蛔鬩暈 懇 br />
士人立志不堅一切外物動得居不能累人只心溺于此乃為累耳噫自一身而外其居耶抑寄耶為士者合下勘破始得于此勘不破說甚學說甚士 陸子靜曰彘雞終日營營討個甚麼
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無道危行言孫【行孫皆去聲】
君子所以貞操而措之天下者行也行不危則以道殉人矣安論有道無道哉至于言則顯晦隨時合言與行而各中其則皆所以妙用世之權者也蓋有道之言不危則危行不著無道之言不孫則危行不全其斯以為用世之 酢【縝孛佬路撬鏌病 P幸孜Q閱鹽Q砸姿鋂閱 br />
子曰有哉弒賾醒雜醒哉 槐賾 勻收弒賾杏掠掄 槐賾腥 br />
有災 匝雲淥 毖勻收咧 攣 淥 蔽 鹽闖お”賾諮雜胗亂踩”賾諮栽蜓鑰墑我材鼙賾 院躒”賾謨略蠐驢山靡材鼙卮嬡屎醵嘌栽 月矣潞θ授 揮形拊圃丈躋友雜胗輪 蛔愎笠補示 游癖 br />
南宮適問于孔子曰羿善射S蕩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南宮適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栽杖羧 br />
羿S不終禹稷王天下自是宇宙大常適特舉例以見修悖殊途而天人之應終有不爽者推斯志也其行法俟命之心乎故夫子于既出而稱之曰君子哉若人尚栽杖羧似淙似分 嫜 踔 詿碩攬 瀋鉅尤歡 蜃硬淮鶚仕 允鞘道硎凳錄捶蜃右喔 薹 鞔κЬ擻稂a皆教也必俟其既出而贊美之以示法戒于天下後世也 學者誦羿S禹稷事亦知有警策處可以有志于道矣 顏子夭盜跖壽正自肉眼看來孔顏道在萬世安在無土不王如田氏 齊六卿分晉即身僅免于刑誅後世有余戮焉學者須 視萬古始覷破不然白璧不可為庸庸多後福能不絀英雄漢子
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夫音扶】
判別易清楚難如子夏出見紛華靡麗而悅入聞夫子之道而悅便不清楚以不仁求君子只在一念之微須君子自知自證始得故曰有矣夫蓋疑之也若小人直可決其不仁矣吾于是而知仁體之微也以君子存之而不足以小人喪之而有余學者惟日有UU而已 子曰加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故曰若聖與仁則吾豈敢又曰學而不厭 小人之不仁可以觀仁門人曰盜必以夜乎曰然
子曰愛之能勿勞乎忠焉能勿誨乎
親不愛其子則已愛之能勿勞乎臣不忠于君則已忠焉能勿誨乎勞以為愛誨以為忠道若相成而理有固然者君子亦求盡乎忠愛之實而已
子曰為命 諶草創之世叔討論之行人子羽修飾之東里子產潤色之
鄭國一辭命而人科涑チ 詮布猛鶉煌 篤漵性 謚6嘁擁筆北 燒咦硬 布 謁脊闃諞嬗瓤梢暈 煜掄叻ㄔ br />
或問子產子曰惠人也問子西曰彼哉彼哉問管仲曰人也奪伯氏駢邑三百飯疏食沒齒無怨言
王降而論伯夫子隨世以論品矣非有功于世道者不足稱也春秋之時王室日微而民生促矣鄭有子產庶幾以生民為念者其猶存先王之遺愛乎故曰惠人也楚有子西則與聞c王猾夏之惡者出于人理乎彼哉彼哉惡之也若夫主春秋二百年來之運會則管仲一人而已仲之尊周室攘夷狄以其君伯天下即桓公奪伯氏駢邑以與管仲沒齒無怨言而知仲之功真有以服天下後世之心也仲真人杰也哉以視子西功罪不兩立者也以視子產加人一等瞠乎後矣夫子此言春秋人物之權衡乎
子曰貧而無怨難富而無驕易【易去聲】
貧而無怨非有真學術大涵養不能故曰難富而無驕則猶可矜持于意見之間者故曰易夫子蓋就學問中勘難易非就世情上較難易也
子曰孟公綽為趙魏老則優不可以為滕薛大夫
夫子只就孟公綽權任使而魯政日 矣有人而不善用與無人同何以能國滕薛大夫國小而政簡且坐躓焉況魯大夫乎 衛靈公無道用仲叔圉祝 王孫賈各當其才則不喪魯不能用一公綽然則魯之不競也甚于衛矣 房管以將敗黃霸以丞相損功名宋王安石為翰林學士有余處輔弼不足卒以敗宋
子路問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綽之不欲卞莊子之勇冉求之藝文之以禮樂亦可以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見利思義見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為成人矣【知去聲】
世不乏材質之美者苟不學未聞道也道即當人之體是已禮之為言節也樂之為言和也性之砸埠賢餑謚 酪膊煥肫 識 擋灰杏諂 世窶趾 遠 嗜諶艏創宋謀巳輝蜓V躍︵災 揭渤扇甦呔︵約 尾翁斕囟 晌緩踔惺且布娉ウ鞘Ч胖 V踩綾賾 縴惱叨 笪鬧 蜓兆又 燎畢熱帽遄 又 誠熱萌角笠友傻夢諾澇兆勇酚屑嬡酥 識 Z 謊L史蜃釉蝗說啦槐せ娉梢睬篤淥 宰猿啥 訝粑渲僦釗碩 鬧 岳窶忠囁梢猿扇艘癰侵 勇藝皆生質之美而偏以才技不化而為孕災 酃時匾 誒窶種 畝 笪 梢步鋈粑渲僦 侵 補 輪 非仁也卞莊之勇非勇也冉求之藝非道也烏乎成今之成人者苟其忠信之宰鬩員嬉謇 鏊郎 昃迷菰虼蟊玖 嗍 捭糜諶說酪佣 俏嶂 匠扇艘脖似漵誒窶種 牢從形乓燦梢嘁 渲琳叨 炎釉揮梢采 靡游慈胗謔乙泊肆秸叱扇酥 鷚彩 迫縝腥鞜樅繾寥縋Э n兮赫兮喧兮文之以禮樂當如是也
子問公叔文子于公明賈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公明賈對曰以告者過也夫子時然後言人不厭其言樂然後笑人不厭其笑義然後取人不厭其取子曰其然豈其然乎
道不 人公叔文子能由之公明賈能道之可見百姓日用而不知乃是精義妙道特行不著習不察耳故曰終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眾也時然後言樂然後笑義然後取此亦斯民日用之理而及其至雖聖人亦有所不能焉故曰其然豈其然乎審疑之也在文子固然而不自知其所以然夫子就昏昏恁地中一提一醒使人反身而自得之也 凡人何嘗不時然後言樂然後笑義然後取但有至不至耳學者但察識擴而充之始得
子曰臧武仲以防求為後于魯雖曰不要君吾不信也【此章失案】
子曰晉文公譎而不正齊桓公正而不譎
五伯莫盛于桓文皆假之也而就事而論正譎辨焉桓文之事在征伐會盟會盟之大者于齊則盟于首止定太子以安王室于晉則盟于踐土挾天子以令諸侯並假尊王之義而正譎分征伐之大者于齊則伐楚責包茅之不貢于晉則伐衛以致楚而陰謀以取勝並假攘夷之義而正譎分故夫子大闡其微雲 五伯事業加無源之水一發驟涸獨秦穆一誓自根底流出其規模當有天下
子路曰桓公殺公子糾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子曰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 子貢曰管仲非仁者與【平聲】不能死又相【去聲】之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賜微管仲吾其被 左衽矣豈若匹夫匹婦之為諒也自經于溝瀆而莫之知也
子路責管仲不死自是君子守身常法如子貢便看得了子路只斷斷責他不死不落第二見即死孔悝之兆也仲從子糾出奔未定君臣之分于此一死是匹失而殉義者雖不可謂至忠亦成就一是矣但春秋時終不可以無管仲一人仲固素有挾持必欲以功名顯于天下故 忍一死卒行其志耳當其與鮑叔共奉公子而出奔也三人固已逆知襄公之必亂而各居 貨待時而發以匡內難亦臣子同心許國之至誼也小白先入則仲固相桓子糾先入則叔亦相糾管鮑素相知才識相似故兩分所事惟召忽最正可為仲副方發亂三人奉兩公子如拯溺救焚利于先入先入定禍亂則當有齊國矣不必問孰為兄孰為弟桓公子糾勢不相容而鮑叔三人可相為用召忽一死可盡周旋之義可無憾于子糾矣仲何為而復死哉請囚而入心在桓公猶其在子糾也鮑叔言于桓公以為相二人匡齊之志始盡孔子曰殷有三仁焉三人微似之但三人皆非見得道理合當如此不免有詭遇獲禽之意區區召忽又不過匹夫之諒總之管仲之事 其心而取其功可也夫子生于衰周目擊c王猾夏之禍而身不能用一腔熱血無處可灑不覺追念管仲之功至以為到今受賜蓋傷今之無仲也自是痛癢相關子路子貢只從一身起見故雲
公叔文子之臣大夫Q與文子同升諸公子聞之曰可以為文矣
按謚法經天緯地曰文勤學好問曰文 是無考文子薦賢一事直是虛心無我有古大臣之概非不學無術者比矣可以為文者深嘉之也臧文仲不薦蝸祿堇 酌 油葡腿媚芮X厥が賂欠切樾目思閡隕硌徹 荒芤 br />
子言衛靈公之無道也康子曰夫如是奚而不喪孔子曰仲叔固治賓客祝 治宗廟王孫賈治軍旅夫如是奚其喪【夫音扶喪去聲】
賓客主鄰國之聘問者宗廟以治內軍旅以治外文事武備皆得其人國奚喪之有主運浠瓚 堂饔諶穩說眉瓢補 抑 煌齜切乙燦薰酆笫廊羝胛男 芻囊 癖成跤阼鈰 荒苤 種 臀 怨 倫潯J琢燜文隙芍罹 奈奘 災灰蚣槌急 醞齬試歡 瞎槎 蒹 嗜Е 笮孀玉闥藍 饌鮒煮淮娑 槳 br />
子曰其言之不怍則為之也難
其言不怍精神一並外泄安能有為士君子躬行實難惟凝聚之極方有全力可以勝天下之重而不靡可以至天下之 而不僕只其言之不怍定可以卜其難為矣奚必計及言之不可復哉故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也 子曰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其言不怍無所恥也 遜國時金川失守楊士 胡儼解縉金幼孜黃淮周是修會于吳溥邸中約同死節諸臣皆慷慨激發獨是修無言泣下已而溥問其子與弼曰諸叔何如與弼時方七歲對曰獨周叔死耳 羞惡之心正在此處用
陳成子弒簡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曰陳恆弒其君請討之公曰告夫三子孔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者之三子告不可孔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音扶同前朝音潮】
請討陳恆自是宇宙大義非專為三家發當時周政不綱失禮樂征伐之柄孔子舉而歸之魯亦春秋意也公曰告夫三子而三子不可則魯為齊續矣故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夫子既私言之以自傷其志而又誦言之三家以寒亂臣賊子之膽則所以扶天理植人心而挽回春秋世道而不墜者意獨至矣 愚按使夫子之言得行則將義足以克齊取罪人而歸法于天王天王一舉而號令諸侯由是天子得以收諸侯之權諸侯得以收大夫之權大夫得以收陪臣之權政教號令復出于一而文武之道復興于世矣當是時周僅得中主上命魯為方伯用孔子以周召之任必將發明二帝三王之道以致主于堯舜所為三年之成必世之仁直于吾夫子親見之矣惜乎哀公之不足有為也 問左傳告哀公曰陳恆弒其君請討之公曰齊強魯弱久矣子言伐之何也孔子曰民之與者半以魯之眾加齊之半可克也而程子以為非孔子之言如此則以力不以義矣然否曰謂聖人此舉以義不以力則可謂義必廢力則不可聖人臨事而懼好謀而成非徒虛張名義而不切當日之情事者況以破強弱之惑乎斯實語也
子路問事君子曰勿欺也而犯之
勿欺者本吾所學之不欺者而持以事君則仕不欺君是也忠也而犯之所以致吾忠也前章曰忠焉能勿誨乎犯而欺焉有矣未有忠而勿誨者也故曰勿欺也而犯之饒雙o曰今人自家好色好貨卻 其君勿好色好貨皆是欺君愚謂理固微然若因自己好色好貨便坐視君之好色好貨而不 豈人臣之誼哉孟子曰畜君何尤畜君者好君也苟其由衷之性則雖不能正己正物亦卓然社稷臣矣但夫子告子路必要其至者
子曰君子上達小人下達
君子就其上而達焉則天理是也小人就其下而達焉則人欲是也上下之分只在一念之微而達之機自不能已此君子小人之品所以分也
子曰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為去聲】
古今之學一也而學之用情則異為己者學以成己也學之道本如是也若不求在己而或以利或以名但從毀譽得喪起念是為人也學斯偽矣為己為人之微判古今學術之辨其成就不啻天壤學者慎之 格此一關則後儒逗漏盡多凡只不甚狼狽便過去
蘧伯玉使人于孔子孔子與之坐而問焉曰夫子何為對曰夫子欲寡其過而未能也使者出子曰使乎使乎【使皆去聲】
欲寡過未能此聖學真血脈日進無疆之道庶其在于此子曰不善不能改又曰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是也伯玉之賢夫子相許有素至此更從使者發其一生精神有獨契其好學之心者故及其既出而贊嘆如此其開示學者之心亦至矣 近世如鄧文潔公晚年學問有得其兄問之曰弟近日只查已過病革謂子弟曰萬事萬念皆善都不 只一事一念不善便 問欲寡過如何未能曰聖賢看得自己通身都是病直是千瘡百孔須實實用功方得我輩幾時得到與天為一處雖然天地之大也人猶有所憾 誰肯認自家不是處即駕言改過亦援引聖不自聖之意作一段好話柄耳勘至此直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