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桐城姚端恪公為司寇時,有山西某以謀殺案將定罪。某以十萬金,賂公介弟文燕求寬,文燕憚公方正,不敢向公言,竟私取之。一夕,公于燈下判案,忽梁上君子持匕首下,公問︰“汝刺客耶,來何為?”曰︰“為山西某來。”公曰︰“某法不當寬。如欲寬某,則國法大壞,我無顏立于朝矣,不如死。”指其頸曰︰“取。”客曰︰“公不可,何為公弟受金?”曰︰“我不知。”曰︰“某亦料公之不知也。”騰身而出,但聞屋瓦上如風掃葉之聲。時文燕方出京,赴知州任,公急遣人告之,到德州,已喪首于車中矣。據家人雲︰“主人在店早飯畢,上車行數里,忽大呼好冷風,我輩急送綿衣往視,頭不見,但見血淋灕而已。”端恪題刑部白雲亭雲︰“常覺胸中生意滿,須知世上苦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