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卯鄉試,闈中有白須翁持一冊,狀如行腳僧之募化緣簿。遍行矮屋中,問有戒食牛肉者,則書名其上。友人吳某書焉,歸而不食牛肉者半載有奇。
一日,飲友人家。僭置太牢,某戒不舉箸。同座者咸勸之,因而不能自主,輒破戒,一作馮婦。歸而胸膈飽悶,頭腦冬烘,抱“采薪之憂”者,數日始愈。念必破戒之故,嗣是心懷b懼,不敢再犯。
或曰︰“此偶然耳,倘再犯面再困之,則信矣。”勸使再試,以觀驗否。某勉從其教,甫一下咽,疾即大作,身如熾炭,昏不知人。醫治莫效,遷延旬日,卒以不起。
籜園氏曰︰此事頗奇,此理難明。破戒罪不當死,況有勸之再試者,教誘人犯法,曷為無恙耶?初破戒而胸鬲飽,或曰此偶然耳;再犯而卒不起,殆亦適然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