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下 以上論鬼神本意

類別︰子部 作者︰宋•陳淳 書名︰北溪字義

    古人祭祀,以魂氣歸于天,體魄歸于地,故或求諸陽,或求諸陰。如祭義曰“燔燎薌,見以蕭光,以報氣也。”“薦黍稷,羞肝肺首心,加以郁鬯,以報魄也。”郊特牲曰“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郁合鬯臭,達于淵泉。”“既灌,然後迎牲,致氣也。”“蕭合黍稷,臭陽于ξ藎 始鵲歟 緩x蕭合薌,凡祭慎諸此。”又曰“祭黍稷加肺,祭齊加明水,報也。取燔燎升首,報陽也。”所以求鬼神之義,大 嗖還恕br />
    樂記謂“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鬼神即是禮樂道理。以樂祀神,樂聲發揚,屬陽。以禮祀鬼,禮是定底物,屬陰。故樂記說︰樂者敦和,率神而從天;禮者別宜,居鬼而從地。祭義論“春秋嘗”,以“春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如將見之”。秋“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淒愴之心,非其寒之謂也”。故樂以迎來,哀以送浮9識E有樂而嘗無樂,意亦如此。

    夫子謂“吾不與祭,如不祭”。緣誠意既不接,幽明便不交。

    範氏謂︰有其誠則有其神,無其誠則無其神。此說得最好。誠只是真實無妄,雖以理言,亦以心言。須是有此實理,然後致其誠敬,而副以心,豈不歆享?且如季氏,不當祭太山而せ潰 俏藪聳道硪印<偃募 Σ涑暇粗 模  褚嗖幌喔h,泰山之神亦不吾享。大 湃思灕耄 朧怯寫聳道硐嚓K,然後三日齋,七日戒,以聚吾之精神。吾之精神既聚,則所祭者之精神亦聚,必自有來格底道理。

    人與天地萬物,皆是兩間公共一氣。子孫與祖宗,又是就公共一氣中有脈絡相關系,尤為親切。謝上蔡曰︰祖考精神,便是自家精神。故子孫能極盡其誠敬,則己之精神便聚,而祖宗之精神亦聚,便自來格。今人于祭自己祖宗正合著實處,卻都莽鹵了,只管胡亂外面祀他鬼神,必極其誠敬。不知鬼神與己何相關系!假如極其誠敬,備其牲牢,若是正神,不歆非類,必無相交接之理;若是淫邪,簡竊食而已,亦必無降福之理。

    古人宗法,子孫于祖先,亦只嫡派方承祭祀,在旁支不敢祭。況祖先之外,豈可又招許多淫祀之鬼入來?今人家家事神事佛,是多少淫祀!孔子謂︰非其鬼而祭之,諂也。今人諂事鬼神,不過只是要求福耳,不知何福之有!

    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古人繼嗣,大宗無子,則以族人之子續之,取其一氣脈相為感通,可以嗣續無間。此亦至正大公之舉,而聖人所不諱也。後世理義不明,人家以無嗣為諱,不肯顯立同宗之子,多是潛養異姓之兒,陽若有繼,而已矣。自春秋子取莒公子為後,故聖人書曰︰莒人滅。非莒人滅之,以異姓主祭祀,滅亡之道也。秦以呂政,晉以牛苯~,亦皆一類。仲舒繁露載漢一事︰有人家祭,用祝降神。祭畢,語人曰︰適所見甚怪,有一官員公裳盛服,欲進而躊躇不敢進,有一鬼蓬頭衩袒,手提屠刀,勇而前歆其祭,是何神也?主人不曉其由,有長老說︰其家舊日無嗣,乃取異姓屠家之子為嗣,即今主祭者,所以只感召得屠家父祖而來,其繼立本家之祖先,非其氣類,自無交接感通之理。然在今世論之,立同宗又不可泛。姓出于上世,聖人所造,正所以別生分類。自後有賜姓、匿姓者,又皆混雜。故立宗者,又不可恃同姓為k,須審擇近親有來s分明者立之,則一氣所感,父祖不至失祀。今世多有取女子之子為後,以姓雖異,而有氣類相近,似勝于同姓而屬者。然晉賈充以外孫韓謐為後,當時太常博士秦秀已議其e亂紀度。是則氣類雖近,而姓氏實異,此說亦斷不可行。

    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及其境內之名山大川,大夫祭五祀,士庶祭其先。古人祀典,品節一定,不容紊亂。在諸侯,不敢僭天子而祭天地;在大夫,亦不敢僭諸侯而祭社稷山川。如季氏旅泰山便不是禮,曲禮謂︰非當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無福。淫祀不必皆是不正之鬼。假如正當鬼神,自家不應祀而祀他,便是淫祀。如諸侯祭天地,大夫祭社稷,季氏旅泰山,便是淫祀了。

    古人祭祀,各隨其分之所至。天子中天地而立,為天地人物之主,故可以祭天地。諸侯為一國之主,故可祭一國社稷山川。如春秋時楚莊王不敢祭河,以非楚之望,是時理義尚明,故如此。如士人,只得祭其祖先。自祖先之外,皆不相干h,無可祭之理。然支子不當祭祖而祭其祖,伯叔父自有後而吾祭之,皆為非所當祭而祭,亦不免為淫祀。

    古人祭天地山川皆立尸,誠以天地山川只是陰陽二氣,用尸要得二氣來聚這尸上,不是徒然歆享,所以用灌,用燎,用牲,用幣,大要盡吾心之誠敬。吾心之誠敬既盡,則這天地山川之氣便自關聚。

    天子是天地之主,天地大氣關系于一身,極盡其誠敬,則天地之氣關聚,便有感應處。諸侯只是一國之主,只是境內之名山大川,極盡其誠敬,則山川之氣便聚于此而有感召。皆是各隨其分限大小如此。

    山林川谷丘陵,能出氣為雲雨者皆是神。日月星辰,民所瞻仰者,亦皆曰神。其在人,則法施于人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能御大災則祀之,能捍大患則祀之。古人非此族也,不在祀典,見祭法篇甚詳。若後世祭祀,便都沒理會了。

    大夫祭五祀,乃是門、戶、、行、中。自漢以來,以並易行。古者穴處,上為牖取明之處名曰中,只是土神。士人又不得兼五祀,間舉一兩件。在士喪禮卻有“疾病禱于五祀”之文,而無其祭。

    鄭康成注月令春祀戶謂︰陽氣出,祀之于戶內,陽也。夏祀謂︰陽氣盛熱于外,祀之于,從熱類也。秋祀門謂︰陰氣出,祀之于門外,陰也。冬祀行謂︰陰盛寒于水,祀之于行,從闢除之類也。中央祀中謂︰土主中央而神在室。于此亦見漢時禮學猶明,論鬼神猶主于陽為言,猶未失先王之遺意也。

    古人祀典,自祭法所列之外,又有有道有德者死,則祭于瞽宗,以為樂祖。此等皆是正祠。後世如忠臣義士蹈白U患難,如張巡許死于睢陽,立雙廟。甦忠勇公于邕州死節甚偉,合立廟于邕。今貢侯立祠于本州,亦宜。如漳州靈著王以死邦人,而漳人立廟祀之。凡此忠臣義士之祠,皆是正當。然其祠宇,須官司為嚴其浚  沼惺保 揮朊竇灩翡攏 宋 俠瘛T諉竇渲壞梅儐闃戮炊眩 嗖豢稍椒佷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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